布鲁斯·韦恩/克拉克·肯特
写手：黑发
设定：没有蝙蝠侠，没有超人。就是布鲁斯和卡拉克的故事。布鲁斯25+，克拉克20多一点。请大家脑补年轻的大本和哼哼。
摘要：一直浑浑噩噩的布鲁斯被管家空投到了堪萨斯农场，遇到了肯特一家。秋日爱情物语哈哈哈，感觉自己脑子要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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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要从阿尔弗雷德的怒火开始说起。对，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而且请相信布鲁斯，他当时和你一样觉得惊讶。实际上，他有点太过惊讶了，以至于没有深刻认识到这位忠诚可靠，在这么多年的风雨中扮演着类似教父角色的管家，会把他空投到堪萨斯，并在“请您想清楚是否还要这样生活下去，韦恩少爷”的告诫声中扬长而去。
离开时直升飞机的螺旋桨拼命旋转，将路边的草絮裹挟到半空，弄了他一头一脸。
所以……布鲁斯是完全没有头绪的。
他双手抄兜走在乡村公路上，初秋的田野开始泛黄，昆虫也不再充满活力。他在这条路上走了一个小时，堪萨斯的大太阳勤恳地飘在他头上，晒得他鬓角出汗，口干舌燥，不得不把西服脱下挂在臂上。
两个小时后，他不得不抛弃那个“阿尔弗雷德至少会为他找辆车”的想法，然后太好了，Uber宣布在堪萨斯州停止运营。简直能列入人生中最难过时刻前十名。
就在他开始准备向路边开过的卡车、货车或者其他什么车打手势想搭车时，那辆水蓝色老轿车停在了路边。
“嗨，需要帮忙吗，年轻人？”
布鲁斯不得不弯下腰去看车里面的人，他对着车里的女人说：“坦白说，是的，夫人。我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
“可怜的孩子，如果你要去镇上就走反方向了。不过上来吧，晚上特纳家会去镇上送货，你可以撘他的车回去。”
“您真是太善良了，夫人。非常感谢。”布鲁斯拉开老旧的车门，逃离眼光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有点晕，有点不适应突然变暗的光线。他坐下去的时候，车椅发出咯吱声，他不自觉地坐直的身体，仿佛害怕它会塌。
“位置应该合适，我儿子的身材和你差不多，不过他是个淘小子，总是不老实。”
为了像车主表达信任，他小心地向后靠去。车子发动时，他尽量对抗反作用力，牙齿都咬在一起。
“所以，你到底怎么出现在了公路上……”
“布鲁斯，我的名字是布鲁斯，夫人。”
“哦，布鲁斯。我是玛莎，玛莎·肯特。”
女人微笑的时候，眼尾纹和法令纹都变得更明显，但不知怎么的，反而让鬓角的灰发看起来不那么突兀，带着一种特有的和善和慈祥。这让“玛莎”这个名字变的更加与众不同。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他遇到过无数个“玛莎”，但从没有像这一刻那样，让他想念母亲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西服捏紧又松开，“我想来一次不一样的公路旅行。”
玛莎被逗笑，“那我想你这次确实不太一样，城里的男孩。”她看起来并不相信布鲁斯的话，但却没有多问，仿佛在她眼中，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那么单纯，需要关爱。
“克拉克和你年纪差不多，或许他能对你的公路旅行提些建议。”
布鲁斯擦掉额上的汗珠，“只要是不需要再走路的建议我都采纳，夫人。”
堪萨斯的农场就像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布鲁斯坐在门廊上，拿着肯特夫人给他的冰镇柠檬水，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不是说他没去过草原、森林、雪山，但这种人类创造的自然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屋子里会凉快些，布鲁斯。”玛莎推开钉着纱网的门，想让他进来。
“不用了，肯特夫人。我想看看这里的风景。”
玛莎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就让他一个人坐着。直到门廊阴影里的牧羊犬汉克突然跑出去，吠叫着迎接一辆货车。
一个男孩从停好的车上跳下来，随意地摸摸汉克的脑袋，朝着布鲁斯这边走过来。对方好奇地看着他，眼睛里带着和玛莎一样的友善。
“嘿。”他朝布鲁斯打招呼，毫不在意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坐在他的家门口。布鲁斯只好学对方的样子也回了一声“嘿”，然而对方并没有想和他继续沟通的想法。应该是克拉克的男孩拉开门走了进去，他听到对方喊“妈妈，史密斯家的货送完了，你知道他们今年不再给镇上送火鸡了吗？他们和特纳家联合抵制约翰熟食店，还要拉拢附近的人都参加。”
克拉克的声音有些大，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汉克在门口开心地摇着尾巴，布鲁斯把杯子里的冰块丢给它，看它把冰嚼碎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风吹过小路上的树叶和草丛，用清凉扑息燥热。布鲁斯用力嗅闻，试图找出这里和家乡相似的地方。阿尔弗雷德好像把他扔到了异世界。
“很快就会冷了。”
布鲁斯几乎跳起来，他回过头，看到纱网后那双眼睛——正看着他自己，闪亮又有点闪躲。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克拉克似乎有些怕他。
“妈妈说你最好进来。”他说着为布鲁斯推开门，后者自然地帮他把门扶住。
“谢谢。”
“没事。”男孩没有看他的眼睛，仍旧扶着门对门廊角落里的狗说：“汉克，进来！”这句话可比对布鲁斯说的有活力多了。
直到晚饭开始时，布鲁斯才明白肯特先生已经没办法回来了。
“龙卷风从我们身边夺走了很多人。”肯特夫人拉着他们的手开始饭前祷告，这对布鲁斯来说，简直就像把童年玩具摆在眼前让他重玩一遍，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向上帝祷告，他记得的是祷告时偷偷睁眼被父亲用力捏手。
他忍不住在玛莎的声音里睁开眼睛，意外地看到对面那双蓝眼睛也睁着。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有那么近乎永恒的一小会儿，然后被玛莎握住手。
“干什么，妈妈？”克拉克惊呼。
“说‘阿门’，你们两个。”肯特夫人听起来像是生气，又像是觉得好笑。
他们老实地说“阿门”，然后在玛莎关于饭前祷告是多么神圣的教训中吃掉煎饼和奶油浓汤。布鲁斯被强迫着多吃了两份芝士玉米和烤香肠，就在他觉得这一顿饭会让他的塑身计划变成泡沫时，克拉克宣布吃完了，成功用剩下的半碗浓汤转移了玛莎的注意力。
他看着玛莎对克拉克念叨“浪费食物的罪恶”，有那么一会儿觉得很感动，像是一部喜欢的黑白电影还原成了彩色，然后那些冰镇柠檬水从他满胀的胃里挤出一个气泡，带着芝士和猪肉香肠的味道，让他觉得还是赶紧逃离餐桌比较好。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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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肯特靠在冰箱上，看着穿着深蓝色西装背心的男人挽着衬衣袖子，站在厨房水槽前洗碗。布鲁斯·来自城里的陌生人，站在和他格格不入的地方，试图洗好沾着污渍的碗盘，在白色泡沫水里的小臂看起来很结实……
他不自觉地拉开冰箱门，习惯性拿出冰啤酒又立刻放回去——现在他可不需要酒精。他暗自叹气，用了过大的力气拧苏打水的瓶盖，让里面的水和泡沫噗噗噗地向外涌出，在引起布鲁斯的注意前，他尽量把瓶盖拧紧，用抹布擦掉桌边喷溅的水，至于他湿掉的上衣就……随它去吧，反正布鲁斯很快就会离开了，你最不需要考虑的事就是在一个不会再见的人面前保持形象。
“你的……”布鲁斯举起都是泡沫的手，朝他指了指。
克拉克扯下两张厨房用纸，随意擦拭几下胸前的棉布料，“就这样吧。”
“我知道。”外来的男人说着，又一次滑手把盘子掉回满是泡沫的水池里，“我保证会给你家留下几个完整的盘子。”
克拉克伸手走过去，“或许我可以……你知道。”说着帮他从水池里捞出藏在汤碗下的海绵，“还是交给我吧。”
他强迫自己抬头看着布鲁斯的眼睛，那双棕色眼睛在暖色的厨房灯光下几乎变成了黑色。对方仍旧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说了句“谢谢”，然后把手从泡沫水里拿出来，像是要拜托讨厌的虫子那样用力甩了甩。
飞进克拉克的肥皂水让他痛的闭紧眼睛，一阵火辣辣的痛。他想用手去揉，手接触到空气后因为沾水而发凉，于是他放弃了，改用挽到上臂的衣袖蹭脸——像一只长虱子的流浪猫。他就这样狼狈的扭蹭着，直到不停道歉的布鲁斯塞给他一大坨纸巾。克拉克擦了擦眼睛，感觉对方似乎把整盒纸巾都掏出来给他了。慌乱的厨房引起了玛莎的注意，闭着眼睛的克拉克被领到沙发上躺下，滴上几滴眼药水，用眼药水和泪水冲走刺激的肥皂水。
刺痛感渐渐消失，他终于能睁开眼睛，视线雾蒙蒙的，只觉布鲁斯的整张脸放大几倍出现在他眼前又立刻消失了。
“还好吗？”对方问。
“没什么事。”克拉克坐起来，确认般再次眨眼。
布鲁斯看起来明显放松了，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形成一个下弯的弧度。这时他发现对方的西装背心被扔在沙发上，灰衬衣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两颗。克拉克盯着他的领口楞了会儿，然后继续眨着眼睛说：“特纳再过一会儿就会去城里了，往常都是八点出发。”
布鲁斯点头，然后问：“什么？”
“特纳。”克拉克看着他说，“你晚上撘他的车回镇上。”
“回镇上？”布鲁斯重复他的话，看起来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但很快他就记起来了，他从克拉克沙发旁挪开，坐进搭着西装背心的沙发里，“对，是的。回去镇上。”他的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就是这样。那种陌生、忧郁的神态，让克拉克觉得奇特。在这里，大家说话是为了交流，人们有痛苦，但他们发泄，而眼前这个人，他似乎活在内心世界里，他说出的话更多是给自己听，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就像一座内敛的情感火山。
一个让人着迷的过路人。
“你有什么想给我的意见吗？”布鲁斯突然说，看着他的眼睛微笑。
克拉克努力让视线从对方的嘴角挪开，“什么意见？”
“我准备做一次旅行。”布鲁斯耐心地解释他的遭遇，起初他的声音在初秋夜里格外清楚，之后车灯从窗外闪过，紧接着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汉克叫了两声又很快安静了，而布鲁斯仿佛没听到这些，仍旧专心地看着克拉克，说：“会是一次时间很长的旅行，而且说实话，我有点喜欢上堪萨斯了。你应该知道堪萨斯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吧，恩？”
“堪萨斯好玩的地方？”一个带着红色鸭舌帽的男人走进来，嘴里嚼着口香糖，说起话来很不清楚，“这里是堪萨斯最棒的地方了，老兄。克拉克给我发短信说你想去镇上？相信我，除了无聊你找不到任何东西。”
“皮特！”克拉克从沙发上侧身，朝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打信号，“别这么说。”
“你的脸怎么了，克拉克？”皮特·特纳大声问，像每一个多年损友那样嘲笑他，“你眼睛红的像兔子，兄弟。哈哈，你知道自己是这样子吗！”
克拉克下意识捂住眼睛又放下，“真的吗？”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镇定，然后他回头看到布鲁斯也跟着笑了。羞愧感像潮水一样袭来，他拙劣地用干咳打掩护，从沙发里起身，双手叉着腰，“别管我的眼睛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他盯着皮特，后者无所谓地耸肩抬手，“好好，不管眼睛，只管送人，即使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克拉克双手抱胸斜睨老友。说实话，他当初为什么就非要贪吃特纳夫人做的橙子蛋糕，还要和这个白痴做那么多年朋友？
以往的经验显然提醒了皮特，他对着布鲁斯飞快地说；“穿好衣服，立刻走人。”又对着克拉克以更快地速度说：“给我留一瓶啤酒，然后讲讲你的眼睛。”
皮特利落地跳出客厅，站在走廊里。布鲁斯仍旧坐在沙发上，西装背心也还是搭在布艺沙发扶手上，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吧，这就是聪明人。”皮特站在走廊大喊大叫，“擅长听别人的劝告。说了镇上没意思就不要去，说了眼睛发红就别像疯兔子一样想咬人。”
“在吵什么，皮特？”肯特夫人抱着木盆从木楼梯上下来。
“什么事都没有，肯特阿姨。您今天真美丽。”皮特的嘴突然变甜了。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克拉克很困惑地看着布鲁斯，“你不走了吗？”他问完又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撵人。
“今天真的很累了。镇上也没有预定的酒店。”布鲁斯双肘撑在膝盖处，双手合十摩搓着，典型的犹豫不决。
“哦，酒店多了去了。你想住什么样的都可以，推荐麦莉·肯宁旅馆，女主人非常漂亮。”皮特插嘴道。
布鲁斯看了眼皮特，又将视线转回克拉克身上，最后看向肯特夫人。他没有说话，像是在权衡该如何决定。
克拉克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悬在半空中，他从没想过这个英俊的陌生人留在农场的可能性。他们能够相处更多时间？一起吃更多次数的早中晚餐？他不合时宜地想到家里的客房就在他房间隔壁。他看着布鲁斯的双手撑在大腿上，轻轻叹了口气。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刚刚脑海里的那些旖旎泡泡要破碎了。
就在这时，放好东西的肯特夫人从另一头的走廊里回来，用一如既往温柔的口气说：“既然已经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等到明天再走呢？农场里也有漂亮的景色，我想你一定没见过，布鲁斯。”
已经站起来的布鲁斯看向玛莎，他的笑容带着温度，让整个面容突然明亮起来，甚至露出一些年轻人的稚嫩。
“非常感谢您，夫人。您对我真的太好了。”
肯特夫人大方地接受了他的感谢，让克拉克带着客人去客房安顿下来，并把吼叫着克拉克放我鸽子的皮特拉进厨房，装了满满一盒馅饼安慰他。
克拉克在楼上的木地板上走着，听着皮特夸张的声音从脚下传来，能感到布鲁斯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着。月光从狭窄走廊尽头的窗户里照进来，克拉克一步步踏进那片银色月光，为布鲁斯打开客房房门。
“谢谢你。”布鲁斯对他说，那双深色眼睛在月光下变浅，让他的笑容染上一丝脆弱。不等克拉克说些什么，他便走进客房，站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对克拉克微笑说：“你有双漂亮的眼睛，克拉克。明天见。”
克拉克独自在走廊里站了会儿，等自己的心情平静些才慢慢下楼，中途又突然想起什么，冲进浴室仔细查看眼睛，整个晚上都忍不住咧着嘴笑。等到皮特从镇上回来，拉着他在厨房抱怨球赛裁判时，他又突然被懊悔击中，觉得自己在晚餐时讲的那个汉克和羊群的笑话幼稚至极。就这样，他终于熬到皮特离开，能够回到卧室用床单把自己藏起来。他默默决定明天要表现的好一点，并告诉自己这不是为了什么可耻的目的，就只是交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朋友。
非常不错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