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幸福就是有猫陪你一起闯祸
如果你足够无聊，打算在冬日午后暖和的故事屋里研究下查尔斯的一生，那请不要被“艾瑞克”这个名字出现频率之高这个现实吓到。而如果你翻开《可卡犬查尔斯的一生（人类解读版）》，你就会知道，原来环绕在查尔斯周围的朋友，诸如“艾力仔”、“头盔怪”、“吐毛兽”、“大英雄”以及“欺负邻居的坏家伙”，都是艾瑞克的化身。
如果时间飞至查尔斯老年时，你会看到那只长耳垂地的可卡犬优雅地趴在壁炉前，对着你眨眼。
“是的，我就是喜欢给艾瑞克起外号。他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壁炉台上会传来花瓶摇晃的声音，从花瓶旁绕过的美短猫瞪大眼睛，“让人头疼的家伙？”
“没错。而且如果花瓶掉下来，我会被砸死的。”查尔斯开始无视你。
“见鬼的，花瓶为什么会掉下来！”
“因为你老了，艾瑞克。老了的猫狗不会乱跑乱跳。”查尔斯仰起头说。
“胡说，”艾瑞克畏缩了一下，“我才不会老。”然后，他会从壁炉上跳下来，慢吞吞挪到查尔斯身边趴下，并以自认为隐蔽的方式贴紧对方身体。
美短猫摊开自己的身体（把一侧爪子塞进查尔斯和地毯中间），像是一张温暖的毛毯，“我会活到你那么大。”
“我比你小，你不能越活越小，这不科学。”
艾瑞克发出不屑一顾地笑声，“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
查尔斯把头从艾瑞克背上抬起来，对着你眨眼，“看，艾力仔又开始不讲理啦。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冬日蜜色阳光下舔舐伴侣的毛。
总之，如果你想知道，在查尔斯的一生中，他最先记得的是艾瑞克，最后想起的也是艾瑞克。不过，如果你穿越时空见到了查尔斯的主人艾玛·弗洛斯特，请帮查尔斯继续维持“艾玛才是查尔斯最爱”这一假象。这对年轻时四处捣乱的查尔斯很重要，关乎到狗咬胶品牌以及每日遛弯时长那么重要。
虽然，即使帮他保住这个秘密也不能保证顶级狗咬胶以及超长户外游就是了。
艾玛穿着风衣站在客厅里，气愤地完全不在乎自己穿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她不顾形象的叉起腰，手里拿着一件沾着猫毛狗毛的紫色绸面胸衣，气势汹汹。
“糟糕。”艾瑞克后退一步，“查尔斯，猎狗狂魔计划A！”
查尔斯的灵魂在尖叫，身体却安静地冲过茶几，敏捷地钻到沙发下面。
“好啦，我们只是借来玩一下。”艾瑞克蹭着艾玛的腿，摆出最友好的姿态。下一秒，他就被造反的奴隶死死抓住。
“坏猫！”女人把罩杯内沾着的毛戳到艾瑞克面前，“这不是可以让你们顶在头上四处乱跑的玩具！”
艾瑞克眯起眼睛，“这些白毛不是我的，我是左边那个胸。”
“道歉不够诚恳！”女人开始蹂躏他的毛皮。
艾瑞克愤怒地尖叫：“我的身体也不是你的玩具！我把猫抓板赔给你，让我走！不然再也没有晨起叫床服务了！睡前视察也没有了！放开我！”
可卡犬从沙发下探出半个身体，被勇于牺牲的艾瑞克感动地热泪盈眶，“大英雄艾瑞克！”
“闭嘴，查尔斯，我现在反悔了。”艾瑞克被迫扭动着身体，艰难地嘶声说。
“可你说过要保护我的。算了，查尔斯也不是懦夫！”可卡犬深吸气，从沙发下走出来，在茶几腿旁站住，一脸决绝，“艾瑞克，你要记得我是为你才这么做的，我真的知道怎样正确上厕所。”
“笨蛋，不要——”
在美短猫惊恐地叫声中，查尔斯烈士般抬起后腿。
“查尔斯！！！”
耳鸣过后，艾瑞克差点以为自己失聪了。他在诡异的寂静中听见液体滴在高档地毯上的声音，滴答滴答，末日的脚步声。
查尔斯事后羞耻地说：“我本来没打算真…没想到艾玛的怒吼声那么恐怖。”
“你当时跑的比狗还快。”艾瑞克毫不留情。
“查尔斯出来！”艾玛在沙发前拍着地。
重新钻回沙发底的可卡犬呜咽着，“我又不傻。”
恢复自由的艾瑞克骄傲地想：不愧是我的狗，已经学会奋起抗争了。
查尔斯凄厉地叫声响起。艾瑞克焦急地跳上沙发，看到艾玛长发凌乱，跪在地上像只可怕的猛兽。可卡犬被女人卡住前腿举在半空，无助地四处张望以躲避艾玛的怒火，平时过分活跃的尾巴紧紧夹在后腿里。
“你知道这半年我洗了多少次地毯吗！和你方便的次数一样多，查尔斯！”
艾瑞克舒服地蹲在沙发里，腹诽他的奴隶真会说谎。可耻！
“我三个月前就会蹲厕所了。”查尔斯小声反驳。
艾瑞克挠耳朵，觉得查尔斯说谎真可爱。机智，有我的风范！
艾玛充满怒火的眼神变得疯狂起来，“我要把这块地毯做成你的新窝！睡在你的厕所里吧，笨查理！”
猫狗同时尖叫起来，此起彼伏的喵汪让女人头痛欲裂。
“我要离家出走。”重新站在地上的查尔斯踉跄着，“我的前腿麻了，我会瘸么，艾瑞克？”
“不许欺负我的狗！”艾瑞克追着女人走回门厅，在女人换鞋时抓挠着她的裤子。
“坏猫，走开。”艾玛觉得怒火冲撞着她的喉咙。她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和新团队交换意见，她实在没办法理解一个喜欢骑小绵羊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对她大气磅礴的广告策划意见多多。当她第一百次吞下怒火捱到回家后，没有艾瑞克温柔的亲昵，也没有查尔斯摇尾巴的热情欢迎，只有一件漂浮在客厅地毯上的紫色胸衣，和胸衣后蠢透了的猫狗身体和尾巴！见鬼的，那可是X品牌设计师以爱人之名设计的限量版内衣，才不是诡异的东方舞狮道具！
“从狗窝里出来，艾瑞克。”她瞪着窝里的猫，后者柔情回望，还在她拖动窝时亲昵地蹭她的手。
“把手从窝边拿开，你就还是我的好奴隶。”猫说。
就像要一起对她求饶一样，可卡犬也跳进窝里对她哼哼着。一猫一狗紧紧靠在一起，瞪着天真善良的大眼睛望着她。
“眼神再无辜点，查尔斯。”
查尔斯皱起眉认真地望着艾玛。在他眼睛发酸，犹豫着要不要眨眼时，女人终于开口：“你们知道错了？”
猫狗轻柔地叫起来。可卡犬讨好地站起来，向前抱住女人的腿。
“查尔斯！”艾玛稍息的怒火几欲腾起，她从腿上抓下动作诡异的可卡犬，“不可以这样抱东西，不许用你的肚子蹭人！”
可卡犬兴奋地摇尾巴，试图在艾玛凑过来时舔她的鼻子，“不是人就可以？艾瑞克可以蹭吗？”
狗窝里的美短猫背毛炸起，“谁都不能蹭！”
查尔斯扭回头，被突然胖了一圈的艾瑞克震住，委屈地说：“不蹭就不蹭，小气。”
艾瑞克一脸警惕，“你发情了吗？”
查尔斯飞快别开视线，“发情是什么？我没有！”
“发情了会被带去做手术，开膛破肚！”
查尔斯半信半疑。
“让猎狗狂魔给你开膛破肚！”
查尔斯身体不明显地颤抖。
“我就不会发情，你应该向我学习。”艾瑞克挺起了胸膛。
可卡犬没精打采地蜷在窝边，“可是汉克说…”
“汉克厉害还是我厉害！那条笨狗能帮你保住窝吗！”美短猫用爪子拍打对方的头。查尔斯不堪其扰，开始顺着猫意乱说。艾瑞克被捧得身心舒坦，懒洋洋地摊在狗窝里眯起眼睛。
“可以把我的窝还我吗？”查尔斯趴在瓷砖地上，小心地问。
“没门。”艾瑞克被查尔斯清爽的气味包围着，昏昏欲睡。
可卡犬失望地“哦”了一声，像以往每次窝被霸占一样，带着家园沦丧的沉痛爬进猫窝。只不过，这一次查尔斯发现，艾瑞克的味道变得更好闻了。
可卡犬把鼻子埋进窝里，用力地嗅着艾瑞克残留的味道，幸福地闭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