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的理想国海岛

作者：黑发（@狂爱EC无法自拔_法鲨是我新墙头）
生贺词：葫芦，柠檬，七晚，慕斯。
时间段：1960s 初战之后 教授崩溃和阿万入狱之前 正剧风 教授注射了试剂，但只是为了和阿万好好消遣一周。
简 介：摘自传记《格林夫人的奇怪客人们》，这一次她迎来了艾瑞克·兰瑟和查尔斯·泽维尔。


我的度假村——中秋度假村来了一桩新生意，对方在两个星期前就定下了我那栋离海边最近也最不方便的别墅。我曾在电话里认真提醒他那栋别墅的近况，它有爬满葫芦藤的户外长廊，种着玫瑰的花园，爬着牵牛花藤蔓的白色铁艺秋千，但它周围没有任何便利设施，无论是去便利店还是海边，都要靠汽车代步。
与世隔绝的房子非但没有让他退步，反而更迫切地向往那儿。
“那就是我们最需要的房子，夫人。如果顺利，我们会在那儿度过七个晚上。请一定为我们留下，如果可以也请为我们储存些食品。”那是一个低沉但柔和的声音，我可以从中感受到他的喜悦。
“年轻人，我希望你还可以考虑下其他的地方。”我试图做最后一次劝说，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夫人，是这样。我和我的朋友很久没有见面了，我们都想要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让彼此好好放松下。你说得地方正是我最想要的地方。”
善良的读者们，请原谅我的刻薄，但艰难的世俗生活早已磨去我的浪漫，让我习惯用线索推断出最坏的结果。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一对来偷情的情侣，便觉得没有必要继续说服他们。你知道，对这种人有什么说得通呢？作为一个诚实可靠的主人，我只要尽到主人的本分就好。



和我联系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男人，棕红色的短发在额前微微卷曲，面色红润，一双湛蓝的眼睛带着期待和紧张。他办好手续，就在接待厅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稳稳地望着外面的公路，安静沉着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优雅的中世纪贵族，充满期待的表情又像是那位在爱人窗下等着私奔的情种。或许是他的样子太过讨人喜欢，又或者他的神情让我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总之我对这对恋人的抵触情绪有了缓解，心里甚至有声音说他们可能是有着悲惨经历的鸳鸯苦侣，而这一周是他们相聚的唯一机会。
我做梦也没想到，男人（查尔斯·泽维尔）口中的“朋友”真的是一个朋友而已。我看到他眼睛闪着光，站起来向前迈了一步，步伐短促有力，激动又克制。一个6英尺高的男人从外面的阳光里走进来，身形挺拔像个威严的军官。他发现查尔斯时，脸上绽开奇异的笑容，就像一个穷人得到一张远超过他期待数字的支票。
两个看起来正直有身份的男人订下我最偏僻的别墅，在里面住上七个晚上？读者们，那时我的心情和怀有的困惑简直无法形容。 像每位人到晚年，整日沉浸在回忆里的女人一样，我壮年时贫瘠的幻想突然开了花，像万花筒般创造出奇异的梦幻世界。我猜想他们是志同道合的莫逆之交，因为某种高尚的原因而无法常常联系；又或者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乡间男孩，彼此见证了对方从莽撞到沉稳，从独自飘荡到幸福成功的过程，如今他们中有人漂泊在外，而今日是挚友重逢的好日子。
他们站在接待厅的一侧，目光牢牢锁在一起，连一个阿根廷小孩喊叫着跑出门去也没有吸引他们的目光。他们专注又热烈得仿佛两人已有百年未曾相见，因此便决定在此刻把对方的模样牢牢刻在心里。
“艾瑞克。”男人低沉的声音抖了一下，带了点好听的口音。
“查尔斯。”褐发的高个男人说，声音干涩却带着深情，让听的人颤抖。
被叫做艾瑞克的男人抬起手，带着和热烈眼神完全相反的拘谨，小心地握住了好友的肩膀。查尔斯坚定地捏住对方手腕，他说：“你看起来比我想像中好。”
“而你从未变过。”艾瑞克的声音开始变得柔和。
查尔斯笑着转移话题，不久，他将行李箱放到了对方的车里，并按照我的指示（艾瑞克希望由两人自己过去，拒绝可我带路的提议）去寻找那栋院外栽着七棵柠檬树的房子。




整整两天我没有看到他们出来，并不是说我害怕他们偷走我的东西或者做什么坏事，我只是希望他们可以最大限度享受这片度假村的美好，而不是躲在房子里叙旧，或者研究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的园丁查理从侧门走进休息室，赤裸着上身去冰箱拿柠檬水，细密的汗水让他的肌肉闪着光。
“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那个院子有鬼！”查理把玻璃杯砸在桌子上，“就是最远的那间。它的院门我拧断了钥匙都打不开，好几次我觉得门锁已经开了，可咔嗒一声锁芯又弹了回来，就像有人操纵它和我作对一样！”
“你说得太荒谬了，查理。你一定是拿错了钥匙，所以才出了这样的事。”
查理激动的和我辩驳半天，最后不耐烦地挥手，“好吧，夫人。随你怎么想，但之后的事情更古怪。”
我示意他说下去。
“我翻了篱笆进去，打算给玫瑰修修枝，看看哪些宝贝们需要浇水杀虫。我看到那位泽维尔先生坐在秋千上，被牵牛花环绕着——说一句旁的，这位先生的长相真是太美了——他笑得开心又无奈，仿佛有人做了件让他发笑又让他感动的事情。我以为他那位朋友在他身后推着秋千，想着我最好小声一点不要打扰他们的乐趣。结果，上帝保佑，那位兰瑟先生就站在玫瑰园边上（那离秋千的距离可挺远的）瞪着我，仿佛我是个闯进他家里的小偷。”
“他确实不认识你，把你当作坏人也可以理解。”我催促他，让他赶快把那件更古怪的事情告诉我，可他像被冒犯了一样，吵吵嚷嚷道：
“我已经告诉你了啊，糊涂的格林夫人！他们两个离了五六百米远，可依旧能让秋千保持同样高度飘荡。我发誓泽维尔先生没有用力自助，而兰瑟先生也够不到秋千。这是我这个月来碰到的最古怪的事！”查理从冰箱角落里拿出一份慕斯蛋糕，大口吃了起来。
“你这个顽劣不堪的蠢货，见识狭隘得只会大惊小怪，又毫无诚信得到处占人便宜！这是我让你买好放进泽维尔先生别墅里的食物。”
查理把蛋糕渣喷得到处都是，辩解说买食物的钱有剩余所以这是买了给自己的奖励。作为度假村管理人，员工不检点的行为让我羞愧不已。作为弥补，我打算带上道歉的礼品和点心，亲自去探望我的客人，并远远地观察下查理所说的古怪是否属实。




第二天下午，我带着精致的点心和礼品到了那里。午后得阳光让我偏胖的身体飞快冒着汗，我在围栏旁偷偷向里望着，看到我的两位客人正在院子里的白木桌旁聊天，两个人的脸被太阳烤的发红，嘴唇都有些发肿。
我站的地方隐蔽，又离他们足够近，可以听见他们的话又不至于被人发现。这就是我听到和看到的：
“我知道你不需要道歉，可我想为此做点什么。”艾瑞克倚在石桌旁，在太阳下眯着眼睛。
查尔斯摇了摇头，“说实话，艾瑞克。在这件事上，你什么都做不了。这是我的选择。”他看着对方，眼神有些犀利。
“而你的选择一直都那么没品，”对方的拒绝没有让他不适，似乎他心里早就知道对方会拒绝他。艾瑞克伸手理顺查尔斯的头发，“宽松羊毛衫和补丁夹克，你总有办法把我喜欢的东西藏起来。而且你最擅长和我作对。”他叹息着让最后这句话溜出来。
查尔斯紧紧握住他的手，又立刻放开，“我觉得我需要一段可以自由行走的日子。天知道我有多需要它，但我不会依赖它艾瑞克。我不依赖任何人，就像你不信任任何人一样。”
艾瑞克的眼神变得奇怪，“我亲爱的查尔斯，我最亲密的朋友，你说的没错，我从不像你一样胡乱给人信任。它的代价高昂，所以我必须谨慎分配。而目前为止，你曾得到过最大的份额，我想再也不会有人赶上或者超过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查尔斯用力吞咽一次，仿佛要将心中的某种情绪压回去。艾瑞克继续说，看着对方的眼神冷静又疯狂：
“如果有一天我走投无路，理智会告诉我去寻求你的帮助——我最能相信的朋友；但我不会去，因为情感不允许我让你见到我最狼狈的样子，尤其当你还是那么春风得意的时候。”
在这段真挚又奇怪的坦白后，他们沉默了。院内有清脆的鸟叫声，伴着清风将花香送至远方，他们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凝视彼此，用比初来那天还要赤裸的眼神打量对方。我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在六十余年的岁月里，我见过无数件事情。两次战争夺去了我丈夫和儿子的生命，让我的女儿为爱人流干了眼泪，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我最熟悉，除了度假村里的每一栋房子和休息区，就要属爱人间炙热又绝望的眼神了。此刻，我在这两位绅士身上再次看到那种目光，缠绵却心痛，热情又因为畏惧而强自抑制。这种违背神意的禁忌之爱应该点燃我的怒火吗？不，我亲爱的读者们，我厌恶虐待老人的青年，辱骂孩童的酒鬼，但我不会对爱指指点点，不会对相爱却不得不隐藏的人横加指责。他们的爱理应和每一个人的平等。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艾瑞克再次开了口：
“谁都替代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查尔斯。无论我在哪，都希望你一切都好。”
查尔斯凑近对方，“我的心一直在你身边。你从来没有失去我。”
艾瑞克拥住他的背，“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真希望我能告诉你那是什么。”
“无论那是什么，我想我多半不赞成。”查尔斯皱眉，眼睛却在微笑。
“而你依旧会给我祝福。”
“就像我依旧会阻止你一样。”
艾瑞克咧开了嘴，“不，这次你阻止不了我。”
“不，这次你依旧不会成功。”查尔斯微笑着说，“或许这才是最神奇的地方，当事情既不按你，也不按我设计的剧情发展时，恰恰会得到最完美的结果。”
艾瑞克摇头，“我只想实现我的世界。”
“就像我zhi'想实现我的。”
好一会儿，艾瑞克打破了执拗导致的沉默。他夸张地抱怨着：“我希望我们的食物还够吃。你当时说由你来付钱是为了要饿死我吗，查尔斯？”
被埋怨的人啊了一声，似乎意识到他付的食品费和得到的食物不太相称。我急忙装作才赶过来，喊着他们的名字，友好地将点心递了过去。
查尔斯一如既往的友善，即使已经猜出是度假村采购出了错，也仍旧感激地道谢。艾瑞克则警惕地问我是否一直在一旁偷听，并表示他之前听见衣物摩擦灌木的声音。
“艾瑞克，放轻松。这里没人会监视你。”离开时，我听见查尔斯这样说。
“或许她看见了。”艾瑞克意有所指。但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不，她没有。我知道。”查尔斯回答。
我回头看了一眼。艾瑞克眯着眼睛看着查尔斯，玩乐般的威胁，“那她现在会看见了。”
艾瑞克低下头，用亲吻堵住了查尔斯的嘴。我乐得叫了一声，迈开步子尽快离开这里，给他们两人一个安静的空间。就像查尔斯一开始说得那种，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注：
1.艾瑞克拥住他的背，“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是指去保护肯尼迪总统

（完）